要睡很久

燕归

我们都是渴望归巢的燕。

  

抵御外敌后到生活应该是和平安宁的,至少我认为,可山中容不下两虎,猛兽之间的缠斗总是会让生灵涂炭,人好似枯草,被虎踩在脚底时无法反抗,点点灰尘落在每个人肩上,变成难以支撑的山。

  

谁为草而斗,谁在意草的命,谁便是值得追随的虎,老师曾言:时代之责任在于青年,青年之责任在于你我。纵然前路或有坎坷,我也毅然前行,十年卧冰者热血不凉,抛去姓名,只有代号,几本书籍,是我们之间发出的声音。

  

我的上级代号是燕子,写得一手娟秀好字,放在信箱里,是些矫情的诗,只有几个字下了重笔,纸张焚烧在火盆里。我俩素未谋面,靠着特殊地点暗号交流,便是声音也没听过,偶尔我会想她的模样,应该是窈窕淑女,更是铿锵玫瑰。

  

腊月,她传来了新的信号,是要阻止敌党对同胞的残杀行为,要救下关键性人物和资料。这是场艰难险阻的行动,她的字潦草了些,我在最后一环,负责将人装作尸体运出,只是那日苦等了半晌,也未有动静。机械钟转动的声音很清脆,敲击在心底,窗外花园立起面旗,是行动的暗号,但我等到的不是人,而是留在墙面的血。

  

落下门锁,推开床铺,油墨弥漫在身侧,门口偶尔有人影过去,走廊里小护士聊着昨日病人的八卦,豆大汗珠从额发流下,从学校里学过的所有密码在此刻被翻找,加快手下速度印刷书信,黑字蔓延在洁白纸张,风起时沙沙翻动,撇捺皆为同胞之鲜血。

  

我将书信塞入暗道,自然会有人来取,恢复好办公室,出门去接壶热水泡茶,拐角遇到聚堆的护士,微微抬颚以示友好,茶叶漂浮在水面,透明的液体转变成浅褐色,是顶好的茶,让人能静下来。

  

最近的八卦从那被包养的情人变成了新抓的卧底,她被丢在医院里治疗,据说是重要人物,能撬到很多消息。那间病房层层把守,除非是指定的医师护士,不然谁都进不去,我只是路过时偶然瞥见一眼,是邻街那家杂货店打杂的小妹,我和她搭过几次话,都是购买物件时的闲聊,她说她是江南那边来的,江南很漂亮,很想回去,只可惜没办法回去。

  

  那日我以为她是远走挣钱。

  

过去几周,我又收到了燕子的信号,是狂野又奔放的字体,手腹摩挲上墨字沾上些许,最后也只能是丢入火中,病房外的人都没了,里面的人也没了。

  

燕子,你回江南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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